七爷

   

【一八现代AU】岁月静好(全)

现代版!喜欢!岁月静好!小虐怡情

踏歌而行:

统整前面的文章,祝大家新的一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


 


 


01


 


张启山不信命,自然也不信算卜、风水这些,但如果身边的人要信,他也不会强迫别人不能信。


 


所以当从小扶持着自己长大的赵伯说要请一位风水师来看张启山新的总裁办公室风水时,张启山并没有表示反对。


 


赵伯是长辈,老人家信这套,顺着他的意思罢了。


 


一个礼拜后,赵伯就领了个风水师父来张启山的办公室,听说还是位大师,姓齐,道上尊称为齐铁嘴。


 


张启山是听过齐铁嘴名号的,毕竟许多做生意的人都颇信风水方位这一套。原本以为齐大师会是个仙风道古、白须冉冉的中年人,想不到照了面才知道竟然是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男子。


 


只是赵伯带齐铁嘴来的那天,张启山正与外国公司谈一个重要的合作案,准备赶飞机出国,只能简单地打声招呼就离开。


 


离开办公室时,张启山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拿着罗盘在自己办公室转来转去的齐大师,一身深朱砂色的长衫马褂,挂着调到膝盖的墨绿围巾,鼻梁上架着个玳瑁框的圆眼镜,正色地掐指捻算,倒也有几分飘然物外的仙人气质。


 


等到张启山三天后从国外回来时,才发现那位齐大师在自己办公室安了一座大佛。


 


也是从有了这个大佛之后,这张氏企业的年轻总裁,多了一个佛爷的称号。


 


 


张启山再遇齐铁嘴,是在半年后了。


 


有个喜欢收集古董的世伯要过六十大寿,张启山琢磨着要去找个特别点的古董当贺礼,本来买古董古玩这事都是赵伯处理的,不巧赵伯在国外的女儿生了娃,赵伯夫妻俩去看刚出生的外孙女,不在国内。在国外的赵伯给了张启山一家古董店的地址,保证这店里的古董绝对有质量,从不诓人。


 


那天下午正好没什么特别的要事,张启山带着自家特助,便往赵伯推荐的古董店去。


 


那家古董店没有招牌、也没有店面,就位在城中老城区的小巷内。若不是再三跟赵伯确定地址没错,张启山真没发现这里有家古董店。


 


推了门进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店面的门口不大,但进了玄关之后,厅内豁然开朗,而且布置地颇为雅韵。


 


倒是符合古董店的年华悠远。


 


没见到店内有人,张启山一旁的特助才要出声喊人,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帘后的内厅传来—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掀帘而出的,是张启山有过一面之缘的齐铁嘴。


 


依旧是一身中式连身长衫。


 


今天是蓝色长袍配着红色围巾。


 


有些意外的张启山脱口便出,「怎么齐大师也兼卖古董呢?」


 


有点顶撞的话,齐铁嘴倒是不在意,「都是先人传下来的家族事业,我不过就是子承父业而已。」


 


话说得委婉,倒让张启山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过于不恰当了。


 


「方才启山唐突了,还希望齐大师不要放在心上。」


 


「不不不,张总裁客气了。」齐铁嘴微笑,「我不过就是一个算命兼卖古玩的,用不着一口一个齐大师,太折煞我了。」


 


张启山等着下一句。


 


「叫我齐爷就可以了。」齐铁嘴说得自然。


 


张启山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想你个大爷的,嘴上倒是客气,「齐爷。」


 


齐铁嘴给张启山及特助泡了壶茶,干缩的茶叶在紫砂壶中慢慢伸展开,琥珀色的茶水倒在青花瓷杯内,一弯碧潭。


 


眼前的齐铁嘴嘴角含笑,壶内蒸腾出的水气,晕染了他眼底的清澈,仿佛勾勒出一幅闲情山水,似幻如梦。


 


张启山举杯浅尝,看着对面那人介绍着面前的清珐琅万寿长春海棠壶,叨叨念念的声调时轻时重地拂着自己的心弦。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斜洒入室,铺了一层金光薄膜,洒在那人的身上衬着那人白净的皮肤更为透亮。


 


一室的温情惬意。


 


张启山莫名想到,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与齐铁嘴的缘分在日后会牵扯得如此之深。


 


更没想到,他会愿意守着那么一个人,看一段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当然,张启山何时发现齐铁嘴本人的画风其实与他想象的差距颇大,那都是后话了。


 


 


 


 


02


 


张启山第三次见到齐铁嘴时,是在公安局。


 


大半夜接到从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张启山亲自去了一趟,把齐铁嘴保出来。


 


齐铁嘴被抓的罪名是滋事斗殴。


 


看着齐铁嘴原本白净的脸蛋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破了,脸也肿了,连眼镜都裂了,再看看跟他斗殴的对象的拳头一个比一个还大,张启山很怀疑,这根本不是滋事斗殴,而是滋事群殴吧。


 


一群人殴打一个齐铁嘴。


 


张启山动用了点关系,将原本应该被拘留一天的齐铁嘴保了出来,直接把人带上自己的车。


 


车上,齐铁嘴绞紧了双手,怯懦懦地向张启山道谢,「麻烦你了,张先生。」


 


一开口,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齐铁嘴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张启山没有回应,只是转了钥匙发动了车子引擎。


 


没有眼镜的齐铁嘴,虽然看不清张启山脸上的表情,猜也猜得到那张启山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好。三更半夜为了个陌生人来公安局,谁的心情会好呢?


 


齐铁嘴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进一步解释,「那个……我的手机被摔坏了,没办法联络其他人……只有你的名片刚好在身上,所以就……真的很抱歉。」


 


「没事。」既然是自己接了电话出门,张启山真的不在意跑这一趟,只是齐铁嘴脸上的那些伤,怎么看怎么碍眼。


 


「看过医生了吗?」


 


「还没…‥」直接就被公安抓进局子里了,怎么来得及去看医生。


 


张启山手握着的方向盘换了个方向,调头就往医院去。


 


检查后齐铁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点皮外伤,只是这筋骨会痛上几天、动作会不便几天、脸会难看几天。


 


出了医院,依旧是在张启山车上。


 


张启山斜眼瞄了眼正在冰敷自己脸颊的齐铁嘴,「你叫齐八,是因为家里排行老八吗?」


 


刚刚在公安局保人时,单子上齐铁嘴的名字就打着齐八两个字。


 


「不是,我家就我一个。」这大半夜的,人家都为自己进了公安局,还带着去医院做检查,齐铁嘴再不老实告诉人家,似乎有点不地道。


 


「嗯?」张启山挑眉。


 


「我爷爷叫齐六,我爸叫齐七。」齐八照实说明。


 


「你家取名字还真方便,」张启山今天晚上第一次嘴角往上扬,「那你的儿子就叫齐九了?」


 


「不会有齐九的。」齐八闷闷地说。


 


他出生时,他父亲就帮他批过命,他的姻缘是有缘无份、无妻无子。


 


既然无子,自然不会有齐九。


 


张启山只当齐八觉得这样取名太过儿戏,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样一笑闹,本来梗在两人的尴尬消淡许多,两人的互动也自然多了。


 


张启山这时才有意思去了解齐八进局子的原因。


 


原来是齐八铺子那片的地被人看上,准备买下来盖商场,结果收购的不是很顺利,开了几次调解会不成后,对方就开始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想逼这些商家自动卖地,被当地商家视为精神领袖的齐八,自然成为首要目标。


 


这次就是齐八要阻止那些家伙用水泥灌水管,结果就被动手打了。


 


张启山眉头皱起来,「那些商家就这样把你一个人推上火线?也不太厚道了吧。」


 


「也不算只有我一个,其他的店也有其他的麻烦,像李叔的面店已经三天没赚一个子了,一开门店里所有的位子就被一群人坐满,而且从开门待到关门,真正的客人也不敢进门。」不小心扯到了嘴边的伤,齐八嘶了一口气,「更何况那些街坊年纪都大了,每一个都是我叫伯叫叔叫姨叫爷的,我不站在前头,难道叫那些老人家当第一排吗?」


 


张启山没有出声,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正好,车子开到了齐八的店铺前。


 


大半夜的,除了路灯之外没有一盏灯亮着。


 


齐八正要下车,就被张启山出声拦下。


 


「你家的人怎么连盏灯都没有帮你留?」


 


「我家就只剩我一个了,那有人能帮我留灯。」齐八说得坦然。


 


张启山看着前面这个因为伤口笑着有点歪脸的齐八,沉默地又把车子的中控锁给锁上,径自将方向盘调了方向。


 


不明究理的齐八嚷着,「欸欸欸,张先生,我还没下车呢。」


 


流利地将车头转了弯,张启山平静地说着,「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吧,免得又被人给埋伏了。」


 


齐八睁大了眼睛,一脸懵样,「这样不方便吧,张先生。」


 


「叫我佛爷吧,」张启山挑眉微笑,「你帮我创造的名号啊。」


 


一旁的灯光投在前面的挡风板,映着眼前张启山对着自己的一笑,齐八只觉原本模模糊糊的景象在眼前铺展开来,照亮了周遭所有的黑暗,身旁所有的纷纷扰扰都碰不到自己一分,如此静好安稳。


 


齐八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几拍—


 


这张启山,有点好看啊。


 


 


后来,齐八原本滋事斗殴的罪名成了正当防卫。


 


再后来,张启山买下了齐八店铺的那片地,承租给原来的商家继续做生意,冠了张氏企业的名号,也没有人再敢打那片地的主意。


 


后来后来再后来的某一天,张启山问齐八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齐八笑得那个眼睛弯弯却依然晶亮晶亮的,两颊小小的梨窝,连那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03


 


齐八在张启山家住了三天。


 


在这三天内,张启山派了特助将齐八的身家背景查了个彻底。


 


张启山的双亲在他少年时就过世,当时少主年幼、重臣拥权,那时候的张氏集团没少过波涛暗涌间的权力斗争,到目前为止,仍有不少狼子野心在潜伏着,位在斗争中心的张启山不得不比别人多一份戒心。


 


不过两天,从齐八出生在哪间医院、那个医生接生的,到他被打的那天晚上他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全都巨细靡遗地列在张特助送来的资料内。


 


『家中独子,少年时父母双亡。』


 


『十五岁就继承父业,卖古董兼卜算。』


 


张启山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这齐八的生平似乎跟自己有点相似。


 


『上知天文,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温文儒雅,文质彬彬,仙人气质,脱凡入圣。』


 


看到这里,张启山不自觉地笑了。


 


齐八要是不讲话的时候倒是真有几分仙人气质。


 


只是张启山总觉得这齐八还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至少这几天才发现这位仙人实在很会叨,让人怀疑他被称为铁嘴是因为实在太能说。


 


简单的扫过一遍手上的资料,张启山随手将齐八厚厚一迭的资料丢在桌上,想了又想,又把资料拿起来再看。


 


他对齐八这个人,还真有点兴趣。


 


又住了两天,齐八回家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结果隔了一个星期后,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冲到张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急急忙忙地说要找张启山。


 


后来是张启山的特助来见人。


 


特助报告:齐八被一群黑衣人强行带走了。


 


还是那些要强行买地的家伙。


 


张启山前几天有让人去了解一下这个买地案的状况,估计是对方以为张氏集团对这片地也有兴趣,开始着急了。


 


张启山吩咐特助联络道上的李三爷,查查是哪门哪派抓人的。


 


张氏集团的发迹是从保全公司做起的,跟军方、黑白两道都有极深的渊源,敢动他张启山的人,简直找死!


 


嗯……张启山想,都在他家住过了,齐八的确算是他张启山罩的人。


 


不到半天,齐八就被张启山救了出来,张启山顺便端了抓齐八的那个堂口。


 


齐八又是一身的伤,这次直接住进了医院。


 


等伤口抽痛的劲头过了之后,齐八在医院逮着了人就说那佛爷单枪匹马来救他时,是如何地英勇、如何地帅气、如何地神武,横扫整群欠打的。


 


结果被已经听了七次的护士小妹笑了句:你不如说那佛爷脚踩着七彩云彩来救你算了。


 


齐八噤了声,那部电影他也看过很多次,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句原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齐八有点脸红,怎么感觉自己被那护士小妹调戏了呢?


 


过没多久,张启山就跟齐八坦白他有调查过他。


 


齐八表示完全不在意。


 


哼,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张启山所有的事,他都算过了。


 


也算是摸了张启山的底。


 


他神算子这名号,可不是叫假的。


 


 


只是,齐八没算到的是,这张启山是专门来破命的,从不按牌理出牌。


 


还有,齐八怎么算都没算到的是,那个护士小妹真真是一语成谶。


 


 


 


 


04


 


等到齐八身体好利索的第二天,就被张启山带去张氏企业保全部门的练功场了。


 


身为一家顶级保全公司的家族企业老板,从小就跟着那些叔叔伯伯一起练拳,手上的功夫是有盖章认证的,无论是空手道、柔道、擒拿术、拳击、中国武术、俄罗斯搏击都是多有涉略。


 


看那齐八手无缚鸡之力,还三不五时就自己招惹麻烦上门,以他被人抓的频率来看,张启山深深觉得,是需要让齐八学点防身功夫了。


 


齐八对此表示不服,他也只有被抓了一次。


 


张启山斜眼瞄之,那之前公安局那次呢?


 


齐八几乎要跳脚,那次抓人的可是公安啊,难不成你张大佛爷要我打公安?


 


张启山表示上诉无效,一把就把人押进了车子里。


 


在去程的路上,齐铁嘴咕咕哝哝地抱怨一路。


 


张启山充耳不闻。


 


开车的司机表示自己的耳朵好痛。


 


到了练功场,张启山把齐铁嘴丢给位专练近身搏击的教练后,自己就去拳击场上打靶了。


 


半个小时后,教练苦着张脸来报告,表示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指导这位齐先生。


 


热个身就会抽筋,还特别能嚎、特别多理由不能动,他的能力真的没法教。


 


张启山丢下拳击手套,决定亲自指导齐八。


 


上下左右前后横竖看完,张启山决定让齐八从小擒拿手练起。


 


短短一个半小时后,齐八连喝水时腿都还打着颤,抖个不停。


 


回程车上,张启山拟定了齐八的训练计划表,一周三次,保证三个月后身手不凡。


 


齐八严正拒绝。


 


当然,他的拒绝是没有意义的。


 


张启山说了句:他张启山的人,不可以这么弱不禁风。


 


齐八表示不满,他齐铁嘴什么时候变成你张启山的人了?


 


开车的司机表示他耳朵又痛了。


 


第一个月练的是搏击,护具才穿好,齐八就满场给人追着跑,连护齿都吐不要,边跑边哀哀叫。


 


第二个月练踢腿,拉筋拉得齐八苦不堪言,踢靶子踢到小腿胫一片瘀青,一个月里腿抖了二十八天。


 


第三个月练柔道擒拿,被张启山摔压在地时,衣襟大开露出了一片白嫩嫩的肌肤,再加上泪眼汪汪的可怜神情,实在让张启山有欺负民女的错觉。


 


第四个月,齐八抱着毛巾跟水壶坐在拳击场旁的椅子上,看着张启山用力打着沙袋,每一拳出去都伴着随着拳头甩出的汗珠,以及张启山狠戾的眼神。


 


张启山明明拳拳杀气腾腾,却莫名让齐八有着心安的感觉。


 


真好,现世安稳。


 


训练了三四个月,齐八依然是那个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温文算命师,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张启山的,张启山也不再强逼他去练功了。


 


不过这近四个月的训练还是有那么点成效的,至少齐八的警觉性提高了、逃跑的速度变快了。当他感觉到有危机逼近自己时,那个窜得之快啊,的确让张启山有点慰藉。


 


这几个月的腿抖下来,的确是有点用的。


 


对此,张启山虽不满意,但仍也接受。


 


只是后来,齐八真的成了张启山的人,张启山每每要把人抡上床,见那人逃的飞快时,实在有点后悔。


 


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教那人练功呢?


 


 


 


 


05


 


齐铁嘴怕坐飞机。


 


在还没认识张启山之前,他也没坐过几次飞机,所以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放心上的事。


 


认识张启山,尤其是在张启山收购了他店铺附近的土地之后,齐铁嘴才发现原来自己怕坐飞机这件事,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也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张启山喜欢带着齐铁嘴去谈生意。


 


尤其是到外国谈生意,张启山几乎每次都会带着齐铁嘴同去。


 


齐铁嘴每次都坚决不去,哀求着张启山说他怕坐飞机。张启山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说,「放心,有我在,一定护你周全。」


 


齐铁嘴只想骂人,最好飞机掉下去的时候,他还能护自己周全啦。


 


张启山把齐铁嘴带去了也不做什么,就是带着一起去跟合作对象打个招呼,然后就把人丢在会客室喝咖啡、吃点心,偶尔掐掐手指头做个样子。


 


对此齐八很不满意,向张启山提出抗议过。他实在不明白,张启山谈个生意干什么还要带他这个算命的来。


 


张启山表示他在那边掐掐手指头,挺能唬人的,对谈判有利。


 


齐铁嘴翻了个大白眼,敢情张启山是把他当吉祥物了。


 


不过齐八还是为了张启山这一句,乖乖复习了英文,硬是把圣经故事、古兰经、佛经背个滚瓜烂熟,出了国依然唬得人一楞一楞的,不枉他齐铁嘴这一名号。


 


其实张启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喜欢带着齐八出国谈生意。


 


可能是觉得他怕坐飞机,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样子很有趣。


 


也可能每次带他出去到处晃时,他装模作样狐假虎威唬人的得意样,太令人印象深刻。


 


还可能是每次谈生意前看着他在那掐来掐去地算,有时睁大了眼睛喊此行大凶,有时笑眯了眼睛说大吉的模样太好玩。


 


反正张启山就觉得带着齐八出国谈生意有趣多了。


 


所以每每他就抓着齐八一起出国。


 


虽然次次齐八总说不去,但时间到了他仍然乖乖地跟着张启山上飞机。


 


久而久之,众人皆知张启山身旁跟着个玄学老师,人称齐八爷。


 


除了飞机,齐铁嘴觉得出国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睡的问题。


 


刚开始是正常的一人一间房,张启山、齐八、以及张特助,总共三间独立客房。


 


齐八心想,这张氏企业果然就是阔气。


 


过一阵子,成了套间里的三间房。


 


这也合理,有个客厅跟餐厅可以讨论公事,这算是出国办公的正确姿势。


 


后来,成了套间两间房,外加独立客房一间。对此张特助的说法是,套间不易订,而且不是家家饭店都有三房以上的套间。


 


齐八表示勉强可以接受。


 


再后来,套间跟独立客房成了两间独立客房,张启山、齐八一间两床房,张特助自己一间大床房。


 


齐八严重怀疑张氏企业是不是面临亏损,顺带质疑张特助有自肥的倾向。


 


后来的后来,还是两间独立客房,只是变成了两间大床房。


 


对此齐八……到了这阶段,他也没什么意见了。


 


关于订房这种小事,张启山向来没放在心上,他非常相信张特助的判断能力。


 


深藏功与名的张特助私下表示,只要老板静好,他自然能安稳度日。


 


今天,完成订房手续的张特助检查着房间预定的确定单,依然是两间大床房的独立客房。


 


 


 


 


06


 


张启山收集手环,最喜欢的是银手环,特别有年岁的银手环古玩,更是他的心头好。


 


对此齐八曾经揶揄过他,说佛爷就应该要收集佛头、佛珠、舍利子,再不济也要收集名酒名车或雪茄,才符合他集团总裁的人设。


 


当然,齐八当时笑得有多欢,后来就叫得有多惨。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张启山拿了张银镯子的照片,要齐八帮忙找一找,毕竟他除了算命之外,还从事买卖古董,许多上好的行当,在流到市场前,他们都能先一步知道消息。


 


齐八看了看张启山给的照片,是个朴实的银手环,上面的雕花算是精细,但也称不上是顶级的绝品,最多只能算是良品罢了。


 


对于齐八的不识货,张启山只是摇头轻笑,「这镯子的美妙之处不在于它的外型,而是在于它的音。敲一下、响两声,是难得的二响环。」


 


张启山慎重其事的对齐八表示,不管花上多少钱,他对这镯子势在必得。


 


齐八嘴上承诺,但他心里也没有个底。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它就会出现;也不是你肯付出代价,它就会归你所有。


 


一切都看缘分啊。


 


不过自此齐八就替张启山留了个心,帮忙看看有没有这二响环的踪影。


 


说来也巧,从张启山要齐八帮忙留意二响环的三个月后,齐八真打听到了二响环的消息。


 


听说新月饭店的尹家手上有一个跟图片上一模一样的银镯子,也是敲一下、响两声。


 


齐八赶紧向张启山报告这消息。


 


张启山评估了下,这新月饭店不是小户人家,看来是需要自己走这一趟。吩咐张特助在北京的新月饭店总店订了间两天后的套房-一间两床房;并决定给自己放三天假,让张特助当家作主三天。


 


张特助不开心,可是还是要保持专业的态度。


 


两天后,张启山带着齐铁嘴到北京。


 


到新月饭店要check in的时候出了状况,新月饭店的电脑系统出了问题,原本的订单乱成一团,又正好势逢中秋假期,更是乱上加乱。张启山他们到的时间已经超过晚上9点,两人订的行政套房只剩大床型的了。


 


张启山表示不介意,齐八也不便表示意见,很快地两人就被服务生恭敬地领到房间。


 


房间的视野不错,诺大的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夜景,房间外有个客厅的空间,布置地颇为舒适。


 


齐八洗完澡后已经晚上11点,又是飞机又是塞车,check in的时后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早就累的他眼皮都撑不起来了。只是看了一眼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他又觉得直接这样躺下去不太对劲。


 


跟张启山同房他算习惯了,可同床还真没有过。抓了抓已经凌乱的头发,齐八认分地抓起枕头跟衣柜里备份的棉被,准备去沙发上睡觉,总不能叫张大总裁去睡沙发吧。


 


才从房间跨出客厅,就对上正坐在沙发上的张启山,疑惑地看着齐八,「你抱着枕头棉被做什么?」


 


「睡觉啊,」齐八把枕头棉被放到沙发,「劳烦佛爷挪挪,让个位子给老八睡吧。」


 


张启山稳坐沙发上,纹风不动,「去床上睡。」


 


「就一张床而已,我们两个一起睡啊?」齐八瘫在沙发另一边,没好气地直指问题所在。


 


「King size的床还不够我们两个睡?」张启山挑眉看向齐八,「你的睡相是有多差?」


 


齐八打了个哈欠,瘫在软绵绵的棉被上,让本来就想睡的他更困了,「我的睡相好得很,你不介意?」


 


张启山见齐八眼睛都快闭起来了,伸脚踢踢他的小腿,「去床上睡吧,都是男的有什么好介意的,留一半的位置给我就是。」


 


齐八想想也是,他张启山有过当兵的经历,当兵在外都是一整班一起睡的,应该不会在意。


 


人家张大总裁都不在意了,如果他再硬是要分开睡,似乎倒显得自己太刻意了。


 


齐八重新抱起沙发上的棉被跟枕头,随口跟张启山道句晚安,重新回房倒在大床上,用棉被将自己包起来后,很快地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是一觉睡到第二天,齐八都有感觉自己睡的心满意足,迷迷糊糊地翻个身、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从模糊到清晰,近在眼前、放大版的张启山睡脸特写,近到连他这个近视眼都能数出来张启山的睫毛有几根。


 


齐八意识一下子就完全清醒,心脏噗咚噗咚地跳,脑子却是糊成一片。


 


妈啊,一起睡果然有风险,大清早的就来个这么大的刺激,对心脏很不好的!


 


感觉自己身边有动静,张启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见是已经睡醒的齐八,带着慵懒地对他一笑,低低地道,「早啊……」


 


他奶奶的,齐八感觉自己真的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心脏了。


 


 


 


 


07


 


吃完早餐的齐八,觉得自己的心脏又没事了,盯着张启山看依然跳得十分平稳。


 


今天早上跳那么快,应该是被吓到的。


 


也是,任谁刚睁开眼,就见到一张特写大脸在眼前,就算那张脸长得再好看、再帅气,谁都会受到惊吓的。


 


合理地解释了自己早上心跳过快的原因之后,齐八带着张启山出门办正事,去见要引荐他们与尹先生见面的引荐人-解玖,人称之为解九爷。


 


解玖与齐八同为古董买卖生意,加上两人年岁相仿,在一片大多数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间,很快地他们就成了相当好的朋友。


 


不过解玖与齐八有所不同,解家的事业版图极广,除了古董之外,各方面的事业都有,自然与尹家也有事业上的往来。


 


由解玖引荐张启山跟尹家见面,再自然不过了。


 


等到齐八带着张启山跟解玖见面时,才发现张启山与解玖本来就认识,交情不比与齐八少。


 


想想也是,张家跟解家都是家大业大,涉及的产业极多,也有重迭的部分,张启山与解玖两人有交情也是应该的。


 


齐八咕咕哝哝地抱怨着,「既然自己有门路,还带着他干什么?」


 


张启山表示带他来鉴货的。


 


对这个说法齐八更想翻白眼,他张启山对二响环比自己清楚多了,哪里需要他来帮忙鉴货。


 


在解玖面前,齐八还是只能保持微笑。


 


在之前齐八跟解玖联络时,就有说明他们的目的,解玖自然在他们来北京前就做好安排,三人简单地寒暄之后,就直接奔向主题讨论。


 


解玖已经帮他们约好了新月饭店的尹董事长,晚上由解玖作东,一起见面吃饭,认识认识、顺便聊聊二响环的事,地点就定在解玖经营的解语楼。


 


张启山表示这样的安排,甚好。


 


晚上张启山与齐八两人准时来到解语楼,没多久解玖也领着尹董事长进来,几人不免彼此客套一番。


 


酒过三巡之后,几个人都活络了不少,张启山与解玖是少年有成,尹董事长本就青睐有加,而齐八凭着他一张铁嘴说天说地说春秋,也让尹董事长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趁着大家聊天的兴头,解玖将话题转向二响环,听闻这二响环是敲一下、响两声,相当有趣,可惜自己无缘一见。


 


张启山接着解玖的话尾,表示正巧自己手上有一个,真的是敲一下、响两声,下次有机会一定拿给解九爷开开眼界。


 


解玖大喜于色,连忙向张启山道谢,请启山兄一定要让小弟开开眼。


 


张启山表示没问题后,又叹了一口气,「听说那二响环本是一对,两环互敲,是敲一下、响三声,更是稀奇。可惜自己手中只有一个,一直寻不到另一个。」


 


尹董事长也是个聪明人,看着张启山与解玖这么一对话,心中自然明白今天这一顿饭局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拜会不假,不过是为了二响环。


 


尹董事长笑咪咪地说,「真巧了,我家也有一个二响环啊。」


 


齐八惊讶,「尹先生有一个!?那跟佛爷不正好可以凑一对,也可以试试,看看那二响环是不是真能变成三响环。」


 


尹董事长表示他个人很愿意,但是他家的二响环已经送给他女儿尹新月,必须询问尹新月的意愿,由不得他作主了。


 


不确定尹董事长的意思是真、还是因为舍不得割爱的推托之词,张启山与齐八虽然感到遗憾,也不打算强人所难,就当与这二响环无缘吧。


 


还没开口,尹董事长就继续往下说,「要不你们多留一天吧,明天我来安排,让你们跟我女儿见一面,看看她的意思吧。」


 


张启山还没出声,齐八就靠近在张启山耳边悄悄地说,「佛爷,我今天早上有帮你此行算了一卦,此行虽有延误却是大吉啊,不只取宝有望,你还有命中桃花要开啊。」齐八眨了下眼,笑得小虎牙忽隐忽现,「桃花会不会指的就是尹小姐啊?」


 


听到了齐八的悄悄话,本来想答应多留一天的张启山,立刻拒绝了尹董事长的建议,表示自己业务繁忙,明天一定要离开。


 


尹董事长不便强留,只能表示遗憾。


 


齐八一路上都在叨念,连回到饭店房间都还碎碎念着,说张启山不知好歹,舍了这朵桃花也不知他下一朵桃花在哪……


 


张启山直接进了浴室洗澡,不理会那个嘴巴不停的算命先生。


 


开玩笑,好不容易把人拐上床,正事都还没办,现在来朵桃花不是一切前功尽弃了吗?


 


管它是什么桃花,通通掐死在摇篮里。


 


站在花洒下淋着水,一肚子暗火的张启山总算降了点火气。抹去一脸的水,张启山觉得自己要加紧速度,是时候让不开窍的家伙开窍了。


 


 


 


 


08


 


从北京回来之后,张启山以齐八那一区房子要重新翻新为由,将人直接拎到了自家房子暂住。


 


齐八表示怎么先前都没通知,但是对于自己去住张启山家倒是没感到奇怪,毕竟之前自己受伤时也住过了一阵,后来两人熟悉后,偶尔聊天聊晚了也会借住一晚,算是熟门熟路了。


 


人是拐进自己家了,还来不及下手,那朵本以为已经掐死的桃花,从北京追了过来。


 


尹新月带着解玖来到张氏企业总部,指名要见张启山。


 


从父亲那里听到还有另一个二响环,尹新月实在好奇的很,找了机会就逼着解玖带她来找人,想看看二响环是不是真的是一对,是不是一对二响环能敲一下、响三声。


 


张启山觉得很烦。


 


可他不能拂了解玖跟尹家的面子,只好见了。还得订了时间晚上作东请他们吃顿饭,还要带上他的二响环,跟齐八。


 


晚上的宴客,齐八带着张启山交代的二响环一起来了。


 


几个人盯着张启山的二响环、尹新月的二响环,总算凑成一对的二响环互敲下,铿铿铿,果然是敲一下响三下。


 


在席者纷纷啧啧称奇,传闻所传非假啊。


 


连脸黑了一天的张启山也有点了笑意。


 


其中笑得最欢的却是齐八。


 


齐八端起了算命的派头,一会儿说多巧啊,这边一个、那边一对,正好凑一对,;一会儿又说古物是有灵性的,一对二响环千里缘分牵,双双对对的多美啊。


 


就没差直接叫人嫂子了。


 


一席话下来,张启山的黑脸越来越沉,尹新月的俏脸越染越红。


 


张启山觉得很闷。


 


齐八对着他挤眉弄眼,越看越像拉皮条的,要甩卖他张启山的架势。


 


张启山心里老大不爽,满脑子只想让还在叨念着的齐铁嘴变成齐闭嘴。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张启山一把拉起齐八,随意地众人道个别,就揪着齐八走了。


 


反正不周到的地方,张特助自然会好生安抚。


 


将人带回家后,张启山还没开口,不知道死活的齐八就咕咕哝哝地说着,要张启山好好把握住桃花,虽然北京那时没接到,可现在桃花自己飘过了,要好生地接住。


 


反手一抓,张启山直接把还在说话的齐八抡进沙发里,半压着人,语气不善,「你就这么急得把我往外送?」


 


被抡得头昏眼花的齐八,才调过气来就看到眼前是放大版的张启山特写,还是火气冲天的那种,顿时所有的舌灿莲花都被自己给吞了,可还是要小小地挣扎下,「我这不是在帮你保桃花吗?尹家背景雄厚、人家尹小姐也长得不错,以面相来看圆润饱满,是大富大贵之相,这你还嫌弃,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


 


话还没说完,齐八的嘴被堵了,被张启山的嘴封住。


 


齐八顿时两眼圆睁,直楞楞地看着面前只能看到的张启山眼睛,嘴巴也忘了阖上,让张启山的舌头长驱直入,勾舔纠缠。


 


一吻过后,两人都带着微微的喘息。


 


「我想吻你、想抱你、想干你,想要把你整个人剥光,抱紧你、舔咬你、贯穿你,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我的味道。」张启山额头抵着齐八的额头,哑声道,「其实我真的不介意先性后爱的。」


 


在理解张启山字面的意思后,齐八连忙用双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尽可能地摇头表达自己强烈拒绝的意愿。


 


「可我知道你在意。」张启山坐起身来,不再压住齐八,「所以我耐心地等。」


 


看着身下红红白白了一张脸的齐八,张启山哼了声,「看来这近三年的日子白费了,你就只想着把我甩给别人。」


 


「佛爷,你这是……」难得齐铁嘴话说的吞吞吐吐,最后还是无奈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那你说是怎样的?」张启山眉头锁紧,绷紧了声音,「你真不明白吗?」


 


齐八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


 


「我本以为你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对我也是有意的,」叹了口气,张启山闭住了眼睛,单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按压着,「看来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声音里有浓浓的疲倦感。


 


「佛爷……」齐八想要安慰张启山,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了即将碰到张启山的手臂前。


 


看了齐八停在自己身旁的手,张启山站起身道,「明天我会去香港三天,这次你就不用跟了。这三天,你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愿意,就留在这等我回来。如果你无意,我会请张特助事先帮你订好饭店房间,你直接搬过去就行。饭店的费用我会支付,你可以安心地住到店铺整修完毕。」


 


张启山说话的声音已经回复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由上而下看着齐八,张启山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你自己要想清楚,留下来是代表什么。」


 


说完了,张启山便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个齐八,独自坐在沙发上发楞。


 


 


 


 


09


 


在沙发上发呆的齐八回过神来,一张脸慢慢地由白变粉红变艳红,又一下子刷成白。猛然回过神的齐八一下子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回房间内,关门上锁,跌靠在门板上。


 


方才张启山吻了他?还说想把他给……?


 


先性后爱是什么?最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三清祖师爷啊!


 


齐八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卷着被子夹着紧紧的,一下子滚过来、一下子又滚过去,又把被子拉高,把自己整个盖住,最后才从被子下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天花板看。


 


第二天一大早,张启山就出门了。


 


过了三天,才从香港回来。


 


只是原本预计晚上七点半抵达的飞机,因为香港的大雨,拖延了起飞时间,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是快凌晨两点了。


 


打开大门,看到屋内一片漆黑时,张启山还说是不沮丧的话,那就是骗人了。


 


等张启山顺手放钥匙时,看到他给齐八的备用钥匙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时,那已经不只是沮丧了。


 


下意识地往齐八平日住的客房走去,只见黑暗中房内空无一人,床被整齐地折好摆放在床上。摸上去,冰凉一片,想来原本的住客离开已久。


 


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张启山,双手搓揉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嘴角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苦笑—


 


看来自己这一把真的是输得太彻底了。


 


那算命的,不只算乾坤八卦、更是算人心,一颗玲珑七窍心,百转千折,什么话都是说一半藏一半,想要逼出他点真心实话的,他总是像只泥鳅般滑溜,让人抓不得实。


 


所以张启山利用二响环跟尹新月这事赌了一把。


 


如果齐八对他也有意,自是心想事成;若是齐八对他并无朋友兄弟之外的感情,就该让自己对他放手。


 


他本以为这一把,他是有七成胜率的,想不到……他还是赌输了。


 


算了,那算命的若是无意,又何必强求呢。


 


总归是仙人独行,由不得他这凡夫俗子纠缠。


 


不知道在客房坐了多久,张启山只觉全身泛冷、疲累非常,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走出了客房。


 


来到厨房旁的小吧台,给自己开了瓶威士忌。


 


虽然明知自己现在头痛不宜喝酒,但张启山却还是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眼下的他,需要酒精让麻痹自己脑袋、以及五感情绪。


 


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启山也懒得开灯,就想趁着酒意上来蒙头睡觉,毕竟失恋的那种酸涩感他一点都不习惯,也不好受。


 


拉开了被子,躺上床,张启山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被子的拉扯感觉不对。


 


猛然起身,张启山一下子把被子全掀了。


 


只见自己King size的大床上,还有一个人侧着身子睡得正熟。


 


就算屋内没有开灯,张启山还是很清楚地认出,在自己床上睡觉的人,就是他以为已经离开的齐八。


 


张启山难得地楞住了。


 


睡得正熟的齐八被子突然被掀,因为原本温暖的被窝不见,皱紧了眉头,全身缩成一团,最终眼睛还是勉为其难地睁了条小缝,寻找身上突然不见的被子。


 


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有个人影,齐八试探地叫了声,「佛爷?」


 


睡意浓浓、软软糯糯的声音。


 


可这含糊不清的一声,却把僵在床边的张启山叫回神来,连忙将自己手上的被子再摊盖在齐八身上,自己也跟着上床,将人半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没事,继续睡吧。」


 


脑袋昏昏沉沉的齐八,也就顺着张启山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随即又进入梦乡了。


 


看着身旁重新沉睡的齐八,张启山只觉原本闷窒的胸口大石仿佛化为一摊春水,柔柔暖暖的溢满四肢百骸,心头的酸涩感顿时消失,只剩心满意足。


 


张启山低下头,轻轻吻上齐八的额头,「你还在……」


 


你还在,就好。


 


第二天,齐八在张启山怀里醒过来时,全身不免直觉绷紧,睛睁的圆大,紧骨碌碌地往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一圈,转完了之后,齐八慢悠悠地、放轻动作地转过身来,抱上了张启山的腰,蹭了两下后又闭上眼睛。


 


正要继续睡他的大头觉时,却听到头上传来声音问,「你知道上我的床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齐八打了个哈欠,「不是要我想明白留下来是代表什么意思吗,看,我想的够不够明白?」


 


齐八是真的想明白了,他喜欢张启山,一个又帅又有钱又有权又疼你的人,很难不心动。只是他向来遵循顺势人为,若张启山不求,恐怕他也不会强求。


 


不过既然双方是两情相悦,他也不矫情。原本在张启山房间等他,就是要向他说明白,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半夜,实在撑不住了他就睡在张启山床上了。


 


反正总归都是要上他的床的。


 


张启山倏忽翻身,压住齐八,声音过分地低哑,「那我就不客气了?」


 


齐八吞了口口水,眼睛东飘西飘地,叹了口气,双手抱住张启山的脖子,将人压向自己,「唉呀,来吧来吧。」


 


这三天来,他查了许多相关资料,也做好心理建设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身体力行后,齐八才知道,资料跟亲身体验是有段不小的差距的。


 


「呜呜呜,怎么跟书上面说的不同啊,不要了,佛爷可以先不做了吗?」


 


「别乱看奇怪的书。放松,别夹那么紧,进不去了。」


 


「你说放松就送松啊,最好你那里有那么好控制的!」


 


「现在可以了吧。」


 


「嗯——啊啊啊啊——佛爷你先别动啊、别动啊——」


 


「啊嗯——嗯——」


 


最后迷迷糊糊的齐八想着,其实书里面说的,也不是那么完全不一样啦。


 


 


 


窗外阳光从窗帘缝隙流泻而入,斜洒在床上堆迭的两人肌肤上,明明暗暗摇摇摆摆间,皆是温情煦煦。


 


果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完)



评论
热度(172)
© 七爷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