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

   

【楼诚】十八相送 7

"用谍战大片规格和配置谈了个恋爱"这总结太到位了,果然是作者本人哈哈哈哈。

(暂时)略过了前18年的细水长流,感情线从第一章就高阶展开,定情信物派发(最妙的是还自留一截,仿佛比目玉珏),第二章信物就被刻上彼方徽章(被毁了,却真正成为了"信物")。往后每一章,感情展开神速,极致浪漫之后却总有下一章来超越,这他妈才真叫绝望的浪漫主义啊。真的,没说一句情话,但我被浪漫到疯癫。
 
最牛掰的地方在于:感情线写得如此之好,背景剧情却更是精妙,加分满满!扫遍楼诚千百文,此篇人物设定绝无半点雷同,每个主角与配角的身份,包袱一个个抖出来都是礼物般精美合理,原剧精魂尽在,却真是属于另一时空。剧情真正抽丝剥茧,不是神展开,恰如无字藏宝图遇见显现水一般一点点晕染展开,世界观越来越大,人物身后建筑越来越详实具体。

 此文精髓是:情节精妙至极(无论人情或是事物),着墨节约,铺陈却盈足,每个字都言之有物,却不高冷反而亲切的文风。没有故意吊胃口的设置,该解的线也许下一句话就帮你解了,真埋着的雷却每每你探近了摸着点热气却发现身边不只是雷而已,道是机关重重。文中包袱是一种以魅力吸引你,而不是以姿态勾引你的feel。这不是脑洞级别的文,是一部虽然没完结但我绝对相信有此种格局的作者应该不会舍得坑的真小说。

 (上一部让我感受到这种大格局的文和作者,是已完结的«蛇传»,作者:大角鹿YN。)(实在太喜欢了,所以抓住一切条件安利哈哈哈,她开了新篇«星空»!!!!!!!!!!!!!!!!!!) 


感谢 @耀眼与遥远 妹子安利,怨念这种没完结的文,却更怨念这文会有完结的一天。

云初:

前文在此

          

不小心对明楼叫了哥。

          

这是阿诚恢复意识的一刹那,冲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他成为青瓷以后,就算在梦里,也从来没这么不小心过。

          

从前在家里,明楼叫他阿诚,他叫明楼,哥。在学校里,他叫明楼,明教官,明楼还是叫他阿诚。谁都看得出,明教官待阿诚尤为不同,不是更好,而是更严。

          

学校训练场和学生宿舍之间有一条小路,两边的梧桐长得茂密,路灯透不过来,谁也不知道,晚上的训练结束,明教官和阿诚走过那儿,会牵一会手。

          

那条小路很长,他们不说话,走完了,不说再见地分别,阿诚站在路灯下,送明楼走远。

          

阿诚十五岁以后,不,是有了明台以后,那个称呼和那个动作渐渐成了禁忌,又像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明台喜欢叫大哥,阿诚哥哥。从早到晚,稚嫩的小声音在家的每个角落炸响,喜悦的,满足的,骄横的,没遮没拦。

          

两个人让他闹腾惯了,一会听不见小家伙的动静,就忍不住一嗓子吆喝,叫到身边,看看他是不是安好。明台,小少爷,小坏蛋,拣着世上最好听的名字来唤他。

          

到阿诚毕业,两人之间还在用的,就只剩一个“你”字。

          

 

          

梁仲春一进屋,青瓷正一身单衣坐在床边,拨开凌乱的书桌找着什么,梁仲春跛了几步,走到他跟前,伸手一递:“找这个么?”

          

一块手表。青瓷怔了一下,接过来,护在手心呵了口气,就着袖口拭了拭,表蒙裂了,时针停在三年前,和明楼分别那天傍晚。

          

“这表停了几年了?”梁仲春在书桌边坐下,抻过头觑着,小声揶揄:“心上人送的?”

          

青瓷没说话,转头把表压在枕头底下。等回过身来,枪已经抵在梁仲春眉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帮我?”

          

梁仲春往后一退,脸上惊了一分,马上又松弛下来,他看准了,青瓷手臂上有伤,也只是撑着这一时,恐怕连扳机都扣不动。“伤还没好就忘了疼了。”

          

梁仲春抬手,把枪口挡在掌心,压下去。“我帮你什么了?是汪曼春让我来看着你的。”

          

青瓷的枪慢慢放下了。手臂像被卸了,又安上,疼出一身冷汗。“那之前呢?”

          

从第一支短匕打入小臂,青瓷就知道,这个人留了分寸,他后来的每一支短匕,都手术刀般精准地避开了要害,要不是这样,青瓷的手恐怕以后都不能拿枪了。

          

梁仲春长叹一声,站起来,一拐一拐走去倒了一杯水,端回来,放在青瓷手边,坐下。

          

“看见这条腿没有。”他一拍那只跛了的腿。

          

“我在凉河自由战线卧底了九年,第十年遇上组织‘清洗’,腿上的筋让人抽了一段,也没服过软,厉害么?这边以为我回不来,给家里下了阵亡通知。后来光荣复职,光荣退役,老婆孩子没拿到一毛钱抚恤金。”

          

整个屋子静下来。

          

语气似曾相识,青瓷记得,明楼第一次和他提起毒蛇,提起凉河事件的时候,也是这么言简意赅,轻描淡写。

          

青瓷终于明白那是为什么。无处安放,亦无人过问的隐秘过往,在一个人的心上压得太久,字句又太轻,承不住。

          

“那年恰好毒蛇毕业,他的恩师几经辗转,为这个最优秀的学生申请了编制,又换给了我,凭着这份微薄的津贴,家里才有了着落。代价就是,毒蛇本来可以留在情报司,却去了千里之外的边境小镇,放了外勤。”

          

青瓷镇定地听完。扭头去找书桌上的水杯,手腕没力气,端不稳,水面上下晃,他垂眸盯了它一会,问:“毒蛇的老师,就是国情局前任局长。”

          

“局长?”梁仲春无言地一笑:“算是吧。”

          

“他么,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老师,一有什么事,就只会牺牲自己的学生。”

          

梁仲春这句话,像是没说完,青瓷等了一会,却没了下文,他终于没有追问,平淡一笑,说:“你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帮我。”

          

梁仲春眉头一皱:“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不明白?”

          

青瓷摇了摇头。

          

“我这人一无是处,就一点,不记仇,光记着别人的好,你青瓷是毒蛇的人,我当然得待你好。”梁仲春说完,抬手在青瓷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青瓷冷不防挨了这一下,牵着伤口,疼得叫了一声,整个人矮下去,跌回床上蜷了起来。

          

梁仲春得了一点乐趣,站起身来,一瘸一拐,不疾不徐迈出屋子,站在门口,听见青瓷挣扎着问:“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毒蛇的人?”

          

梁仲春没回头,笑得讳莫如深,他说:“毒蛇带着你从凉河回来,是我在车站接的,小模样我还记得,错不了。”

          

 

          

汪曼春调了一组人守在暮光里,监视青瓷的一举一动。

          

青瓷没怎么走出过那条小巷子。梁仲春每天傍晚来看一次,带着止疼药、泡面、速溶咖啡,还有旧报纸,国家通讯社社刊和凉河本地刊,日期在凉河事件发生后五年之内。

          

梁仲春没见过青瓷看那些报纸,每次来,他要么睡着,攥着那块停了好几年的手表,要么在正对着床的那块画布上,涂涂抹抹。

          

远的山,近的屋舍,有河有桥,河边有树,树上有云,油彩一层一层盖上去,涂着涂着,春天就成了秋天。

          

那天梁仲春一来,见青瓷披上一件外衣,动作中几分艰涩。梁仲春靠在门口,没帮他,只问:“上哪儿去?”

          

青瓷打点好了,也不招呼梁仲春,和他一擦肩,出了门,行动电话落在书桌上。梁仲春挪过去,拾起来看,屏幕亮着。

          

No.102 Sept. St. A17F. ICU

          

九月大街102号。A座十七层重症监护室。明楼从不这样约青瓷,这是故意让他暴露行踪。

          

梁仲春转身,向门口扬了一嗓子:“这么几天不见都不行?你跟你上线谈恋爱了?”

          

他一步步拐到巷上,青瓷人已走远,手下跟过来,一同往巷口望去,他看着手下,一挑眉:“还等着?跟上。”

          

青瓷没有避开跟踪者,抵达时快日落了。

          

一家军事医院。不在战时,医生和病人寥寥无几。十七层设了警戒级别,还更冷清,电梯门滑开,走廊又深又空,青瓷一步一声回响,走到尽头,右转,推门。

          

室内只有单调的心脑电波监控音。病人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好多导管。郭骑云。

          

监视探头在天花板正中,监控室看得到室内全景,也就是说,汪曼春也看得到。病床的另一边,百叶窗已经拉上去,窗停在半敞的角度上。

          

青瓷在病床边站了一会。夕光照过来,透过那面窗,反打在监视探头上,形成一片监控盲区。会面时间,只有日落这几分钟。

          

门一响,青瓷回头,明楼踏入病房,制服外罩着一身白衣。

          

目光一碰,才知道会面来得仓促,两个人都准备不足。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下,很短,来不及交换一个一切如常的对视,也不足以收敛安置那些日归夜遁却难以诉诸字句的不放心。

          

一场不动声色的兵荒马乱,在两人之间僵持住,直至那天见面结束,谁也没有松一下劲儿。

          

明楼绕到青瓷对面,扫了一眼仪器上的曲线,在病历本上记了几个数值。

          

青瓷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黎叔还好?”

          

明楼抬了抬头,笔下不停,反问:“哪个黎叔?”

          

青瓷眉心沉了沉,明白这次不仅是和明楼会面,也是探视受伤的“黎叔”。

          

“稳定了。”明楼回答,语带双关。

          

给病人换药,换吊瓶,料理好之后,明楼看着青瓷,说:“梁仲春可以信任。”

          

青瓷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没说话,明楼又说:“汪曼春知道黎叔在我们手上,你引她的人过来,她有了黎叔的下落,就不会为难你了。”

          

青瓷别开目光。不必说,他明白,都明白。

          

“怎么了?”明楼放下病历本。怎么了,他多少也明白。

          

青瓷下了决心,说:“和我去影像资料馆。”

          

他和明楼中间,始终隔着一个不甚清晰却不可逾越的禁区,他第一次跟他提起毒蛇的时候,就觉察了。那个禁区曾无声地向他开启过,仅有一次,是在影像资料馆,《魂断蓝桥》。

          

明楼明白青瓷的意思,他转眸看向窗外,夕光快落尽了。“现在?”

          

青瓷知道不合时宜,他在等着明楼驳回。

          

“你知道这楼下有多少双眼睛,多少支枪在等着你么?”明楼驳回了,一点没迁就。

          

“我有……”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两个人对视着,都没有让步。明楼收回目光,走到门口,听见青瓷问:“多久以后?”

          

明楼叹了口气,应了他:“那你说。”

          

青瓷有很长的话要说。他要问他,在凉河最后那夜,他是不是成了他的累赘。那年,姐姐是不是也收到了一纸阵亡通知。过去,现在,他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可是,明楼只给了他一句话的时间。

          

“以为撑不下去的时候,梦见了你。”

          

明楼阖了阖眸,把门一撞,向走廊那头走去。

          

孩子懂事了,更不好带了。

          

 

          

梁仲春双手拄着手杖,站在青瓷的风景画前,画布从一角揭开,后面是关系图。纸条上标着注释,按钉上绕着红线,从76号的暗杀目标开始,明暗交织,纵横错落。

          

青瓷回来之前,六个目标或远或近都和凉河自由战线有关,青瓷回来以后,三个目标只有一点相同,同年调入国情局,凉河事件发生的那一年。是这个特殊信号让黎叔主动现身的。

          

国情局和汪曼春的目的相同,掩盖黎叔带来的真相,前局长的秘密处决也是因为这个真相。

          

凉河自由战线,这个组织的势力渗透了国家会议和军方,边境小镇的遇难,并不是毒蛇的情报不力那么简单。国情局和76号,是不是也被它渗透了?

          

乱中取静,行内人看过去,结论和疑点一目了然,梁仲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摇头晃脑地说:“你的老师教得不错。”

          

明楼说过,这个人可以信任,可青瓷的枪,还是抵在了梁仲春的脑后。

          

梁仲春恍若未觉,又说:“条理清晰,思维缜密,只不过,有人故意误导了你。”他把关系图中心那张标着凉河自由战线的纸条取下来,按在了角落里。

          

青瓷注视着图上的变化,枪没有放下。“你知道多少?”

          

梁仲春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让你知道的,你最好别知道。”

          

他压下青瓷的枪口。“这一行的头等规矩,是界限分明。你知道的多了,就会忍不住考虑他要考虑的事,他为了保护你,就要部分牺牲他的计划,要你何用?”

          

青瓷半天没说话。

          

“他的身份,有谁知道?”最后,青瓷问。

          

“他的老师,不在了。你,我,他一个同门,那位客人。汪曼春,是猜到的。”

          

客人,说的是黎叔。同门,说的是王天风。

          

青瓷迟疑了一下,说:“她是他的什么人。”

          

梁仲春微微一哂。“我一直琢磨着,你总得问我这个。”

          

他慢慢跛出去,不回头地说:“你有空,查查汪曼春的家世,这个丫头,从她叔叔去世就不对头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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