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

   

柔情至此[五

"他故意输给明楼连明台也看得出来,但明诚想的却是自己第一次拿起剑来,被那人一剑打落的情形。明楼宽厚温暖的手掌覆在自己手上,告诉他如何将剑握紧。你看,我依旧握不紧剑,我还需要你继续纠正我。"
文如其名,柔情至此。

深情不忍,情深不负。

纤尘:

明楼醒过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金黄,夕阳西下,偌大的房间里,钟摆轻轻的摇晃,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明楼掀开被子,昏昏沉沉的下床。他发现明诚并没有守在自己身旁,他去了哪里?


明楼支撑着走出门,客厅里空空如也,干净像似被刚刚打扫过,没有明诚的一丝痕迹。


他去了哪里?


明楼有些发慌,他想到自己甚至不会做饭。


他扶着墙壁挪动,他更愿意去尝试自己行动,也不想再去依靠轮椅。坐在轮椅上的自己,虚弱且无能。当他连自己基本的行动都要依靠工具和明诚时,明楼对这样的自己有一种深深的厌恶和排斥。他厌恶自己目前的状态,并因为不能改变而深感无力。


他用力捶在墙壁上,压抑着低吼一声。明楼的腿开始发抖,他用手指将散下的头发向梳,“明诚!”明楼吼道。他不信明诚就这样离开。


没有人回应,明楼又喊了一声,这座房子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明楼想,自己乱发脾气真的对明诚造成这样大的伤害吗?他躲起来不见自己,是因为自己口不择言的气话伤到了这个少年的自尊?


不过是个争吵。明楼想。


可是承受这份无名怒火的人不是自己。得明诚认为大不了,那才是大不了。


“明诚……”明楼声音渐低,“抱歉。”


“forgive you .”身后明诚轻声道。他穿着白色衬衣,袖子挽起,身前带着水渍,浑身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


“你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明楼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不,不。”明诚笑道,“我刚好出现在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明楼问他,“我喊你为什么不回答?”


明诚笑起来,“我在生气,明少爷很有脾气,但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无名怒火的发泄,你得为自己的过失负责。”明诚将湿手在衣服上擦干,看着明楼。


明楼愣了一下,他以为一向温顺谦和的明诚会选择忍让自己,闭口不提。可是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自己。


“我很抱歉。”明楼道,“我只是不明白那些破碎的片段有何含义,我很着急,很烦躁。”


“你想起什么我不知道,但你误会我,怀疑我,这是你的错。”


“对。”明楼点头。


明诚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只是想看明楼乖乖认错的样子,像个犯了错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明楼见明诚笑,自己也忍不住,一脸无奈的看着明诚。


“我饿了。”明楼道。


明诚伸手扶他,似乎看穿他心思,“有时候适当借助外界的力量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这是原来你教我的。”


明楼伸手搭在明诚肩上,将身体支撑过去。他想做点什么,拉近和明诚的距离,缓解两人之间因为清晨争执的微小尴尬。但显然,如果因为一次争吵便会出现裂痕的感情未免太薄弱。在那些明楼忘记的时光里,他们的关系无坚不摧,铜墙铁壁。


明楼的左腿曾负过伤,每到阴雨连绵,或者寒月的阴冷天气便疼痛难忍。明楼是会忍的,但看着明楼房内一夜不关的灯,明诚也忍不了。他总是把中药熬了给明楼烫脚,再把药酒倒在手心搓热,按在明楼的膝盖上,给明楼揉捏着伤处。缓解痛苦的明楼有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明诚看着明楼熟睡的样子,总是会想,宁愿此刻结束,我便这样陪他过完一生罢。


明楼的左腿仍旧吃不上力气。旧伤压新伤。


明诚就用肩膀支撑着他,“大哥,”明诚突然开口,“有时候我就想,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能被依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被你依靠。”


明诚突兀的一句让明楼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可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并且你不觉得我是负担,是累赘吗?”


明诚点点头,“是。”然后笑起来,


“但我背得格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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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这样下去的。


他舍弃了轮椅,开始活动自己的双腿。左腿膝盖有部分骨折,这两个月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但由于长久不走动,双腿触地仍有些吃力。


当他能够自己行走时,他又开始看着客厅里挂着的剑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是一个孩子在他身边嚷着要取剑,一会是明诚挺拔的身姿,挑,刺,同自己击剑过招的样子。


那把挂在墙上的中国古剑,那个和骑士一般熟练使用剑术的明诚,明楼伸手取下剑。


明诚匆匆走过来,“你不要动,很危险。”明诚一本正经的看着明楼,伸手想接过剑。


明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钝剑。”


明诚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继而笑起来。“我知道。”


明楼随手扔给明诚一把,紧接着一剑刺出。


电光石火的瞬间,明诚剑还没有拿稳,条件反射般得竖剑格挡,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明楼一笑,后退几步拉开架势。


“不许让我,输的人今晚做饭。”


明诚一愣,莞尔一笑,“饭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做。”


明楼举剑,对着明诚遥遥一指。“今晚还是你。”


明诚迅速刺出,明楼用剑头挡下,紧接着退后防御。两人在客厅里开始击剑。


明诚侧身躲过身后茶几,格挡住明楼刺出的剑头,抬手打在明楼肩上,“呦吼!”明诚得意笑道。


拿着剑的明诚意气飞扬,笑得无拘无束。


“大哥再来!”


明公馆内,少年跌坐在地上,“大哥!”


明楼哈哈大笑,“再来!再来!”


明诚拍拍身上起来,“我这一次肯定赢你!”


后来,明诚长大,剑术已经可以胜过明楼。但他们闲暇击剑时,明诚总是笑眯眯的任凭那人最后时将自己手中的剑打落。明诚看着剑打着转飞出去,或是被那人用剑挑走,那个莽撞冲动一心取胜的少年已经蜕变得谦和温顺。他故意输给明楼连明台也看得出来,但明诚想的却是自己第一次拿起剑来,被那人一剑打落的情形。明楼宽厚温暖的手掌覆在自己手上,告诉他如何将剑握紧。你看,我依旧握不紧剑,我还需要你继续纠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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